周全一个子很高,100米跑最好记录10秒九八。中学时代,他的“梦中情人”是上海申花,他希望自己将来能做一个职业足球运动员。高考前夕,他怀揣舅舅“支援”的200元钱,来到浙大参加体育特长生招生考试。一个偶然的机会,浙大足球场看门的老师介绍他认识了在那带队进行训练的浙江绿城三队教练。教练见他体能和球技都不错,就把他引荐给了浙江绿城足球队培训部的部长,部长的几句话却让他最终放弃了做职业球员的梦想:“你是近视眼,不适合以后职业生涯的发展。更重要的是,走足球这条路要花很多钱,可是你没有埃”周全一看看自己脚上那双在瑞安家乡买的15元的球鞋,耳畔回绕着部长说的话“你连起码的专业球鞋都没有,根本不能参加内部训练,很容易受伤的”。是啊,听说在绿城俱乐部训练的一些同龄人,家长是花了25万元买名额进去的,可是自己还有在家乡的父母,根本没有金钱支持自己在职业足球这条路上走下去。
“不能做职业球员,就做职业经营者吧,以后可以有自己的足球俱乐部。”当时年仅17岁的周全一被训练部长拒绝后暗下决心,一定要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老板:“你适合做设计”
受了挫折的周全一没有选择回家参加高考,虽然没有办法进足球队,但毕竟那是他的“初恋情人”,加上和看门的老师很熟,他就经常到场内看别人的比赛。有一次,浙江绿城和广东宏远比赛前的热身训练时,在一边观看的周全一以一个颇有想象力的单膝下跪以膝关节停球后头部传球的动作赢得了绿城外援菲利浦的好评,这使得年轻的周全一心中燃起热烈生活的信心和对成功的追求。他开始在杭州找工作。
在人才市场晃悠的日子里,他碰上了自己的第一份工作——做中国人寿保险公司杭州分公司的代理人。跟别的前辈出去跑业务的日子里,他学到很多,也碰了很多钉子。可惜的是,他本应成功的第一张保单,因为自己年龄未满十八岁而夭折了。之后,他继续寻找其他的兼职机会,一个很好的机会,他参加了杭州一个公司在西湖博览会上设立的家具展会。这一份工作,对他后来的人生道路影响深远。由此,他开始了与时尚家居产业的第一次亲密接触。
更为重要的是,公司在西博会后继续留用了他,让他去拜访客户,接洽业务。由于要按客户的要求做效果图,因为公司规模不大,这项工作就由平面设计专业出身的总经理负责。一次偶然的机会,经理发现周全一其实很适合做设计,就建议他去中央美术学院进修。但因为女朋友在上海学习,周全一最后选择了来到上海,在复旦进修。
漂在上海的日子
在复旦进修的日子,求知欲很强的周全一发现进修学院的课程难以“喂饱”自己,自学反而能学到更多知识。在复旦进修的大部分日子里,他每天这样安排生活:早上起床后骑车去上海书城看书直到晚上8:30,随后到马路对面的外文书店看书到9:30;然后再骑车去新天地,感悟其中的建筑风格和人文气息。而且,他还有一个习惯:每个周一都去一次宜家。
上海书诚、新天地、宜家,这是他在上海的最初两年去得最多,也最喜欢的地方。车费太贵,就用自行车代步;书本太贵,就天天站在书店看到城市的华灯初上。对新天地的喜欢,成为他后来试图打造“上海第二个新天地”的理想来源;周周“泡”宜家,让他后来对宜家的熟悉程度甚至不亚于其中的管理人员。
原始积累的开始
朋友,是一个人最重要的资源和能量之一。对周全一而言,也是如此。在采访的过程中,“朋友”是他使用频率最高的词汇之一。
在上海进修的后半段日子里,以前在杭州的朋友介绍了一个浙江千岛湖的电脑耗材生产厂家老板给他认识,让他在上海设立一个办事处,全权代理那个厂生产的电脑洁亮布在上海的销售。平常上课,闲时抽时间骑自行车去徐家汇等电脑商家集中的地方“铺货”,也就是推销产品。后来,他联络了几个朋友去陆家嘴地区进行“扫楼”活动,试图让陆家嘴那些高档写字楼的每一台电脑都能使用他们代理的这种电脑清洁用品。可惜,由于厂家的生产质量问题和竞争对手的出现,最后周全一没能继续把这个生意做下去。
电脑耗材生意也不做了,进修也结束了。刚好碰上哥哥回了温州,他那在上海宝山的三室两厅的房子空关着没人祝于是,周全一和几个学室内设计的朋友一起,在哥哥家成立一个工作室,名曰“TFLIFE”(“土匪“的生活工作室),专门设计工业蜡烛,然后把样式卖给青岛、上海和浙江的一些厂家。这期间,他们积累了部分资金。
受挫回到温州
可是,让人受打击的事情又一次落到了周全一头上。有一次,他拿着自己工作室设计的50个蜡烛样式给一家上海企业,对方看过后选中了其中一个,虽然有些失望,但毕竟还是交易成功了一个,他还是挺开心的。可是,偶然的机会,他发现那家工厂虽然只买了他们一个样式,但竟然盗版了自己和朋友们设计辛苦设计的其它七八个样式。失望,伤心,可是又没有办法追究本应该属于自己的权利,因为这种设计申请专利太费钱也不可能。
发现靠出卖脑力成果让别人去生产的道路走不通。来自中国最有活力的民营经济之乡温州的周全一回到了故土,买来原料,使用“DTFEI”的商标来生产抽象的、仿古形态的艺术蜡烛,在当地直接做出口。可是,由于他自己除了设计,其他诸如原料、刻模型、人工等都要支出,小作坊的运营成本太高,周全一没有赚到多少钱,回到了他已经很熟悉的上海,回到了复旦周边地区,重新开始了“海漂”的生活。
从“农村包围城市”开始
回到上海后,周全一还是继续着家乡蜡烛制作小作坊的部分业务。借着一个开酒吧的朋友的好意,周全一把自己设计制作的小东西摆在了朋友的酒吧里销售。接着,他又花了45天时间,把自己的货物在市郊和市中心全面铺开,送到各个花店和礼品店代理销售。可是,令周全一伤心的是,别人根本不会尽心去卖他的东西,甚至还有人没有让自己的产品上柜台。
“这样下去不行啊,不如自己开店来销售。”周全一开始有了这样的想法。
2003年9月,在女朋友的鼓励下,在自己的“农村包围城市”的指导理念下,周全一在复旦附近的国权路367号租下一个店面准备零售自己设计的产品。装修的最后一天,他们卖了40元,虽然不多,但很兴奋,毕竟还在装修就有顾客光临。正式开业后的第一天,就有了800元的营业额,这让他和女朋友信心倍增。
“农村就是指广大高校附近区域。围绕大学周边地区开店,对扩展自己小店品牌的知名度是很有好处的。因为这些大学生会成长,他们毕业以后会成为都市的中坚力量成为白领阶层,同时我们的小店也会成长。两相结合,我们就有机会把小店做到市中心去。”周全一这样对记者解释自己的“农村包围城市”理念。
“第二个新天地”的扩展
2003年11月,一个偶然的机会,国权路店隔壁一个摆流动炒面地摊(这在大学周边是最常见的风景)的师傅告诉周全一,听说国定路财大附近有店铺可以出租。周全一很诧异,因为他觉得自己对复旦财大附近的店面都很熟悉,国定路财大对面除了一个邮政局还未出租外,其他所有的门面都已经出租了,怎么还会有出租门面呢?师傅告诉他,是对面的公共汽车终点站办公室,好像要拆建为20间店面,如果两个人能全部吃下,或者哪怕只租到一半,然后再转租,获利也是很可观的。
周全一立刻跑到办公室,找到公车公司得上级领导,原来不是拆建,只是可以出租原有房子而已。但周全一看到房子后,完全兴奋了:破破的房子,破颇的汽车轮胎,甚至有些破败的墙面,灰蒙蒙的感觉,颓废而有些怀旧。
“这里是一个新天地!”当初天天感受新天地风格的周全一激动之余忍不住脱口而出。和他同来的那位炒面师傅听不懂,也看不上这破败的不是门面房的屋子,就走了。当时,已经有几个人在和公车管理层接洽租房事宜,由于周全一说明自己只是用来做一个设计工作室和礼品店,比起其他人谈的美容院、餐厅等都要简单而容易维持原貌,双方当天就签下了租房合同。虽然房租很高,但周全一满怀信心,准备在国定路上打造上海的“第二个新天地”。
虽然由于种种原因,周全一打造上海滩第二个新天地的梦想搁浅,但这家店对他来说的确是一片新天地。2003年12月,装修完毕后,周全一第二家店,也就是“102小店”在周边大学生的惊讶目光下隆重登常今年初,周全一集合来三个财大学生和一个复旦学生,帮助他筹建“DTFEI休闲吧”,可惜四个没有投入自己一分钱的在校大学生在这次操作中以失败告终,周全一只好改变策略,把原想做茶吧的空间转租给了另外两个人,同样是开礼品店。
转租之后,“店多成市”的好处也显现出来了,现在这里的人流量明显好于去年年底。周全一把原有的店面也一分为二,一边继续经营小货品,另一边做成可以看球赛的小咖啡吧,上下两层,很有风格。
“经营模式的选择是头痛的问题”
可是,独特的风格有时会产生令人头痛的问题。
当初,102店开张的时候,那些来自周全一自己设计的那独特而富有想象力的陈列方式深深地吸引了周围的大学生,尤其是附近高校里追求浪漫喜欢时尚的的女孩子。但个性化的陈列方式带来了管理上的难题:首先是失货率的大幅增加,其次是店员管理难度的增加。
“现在没有办法,要想控制经营成本风险,我们只能慢慢回归到比较正规的经营模式上,当然也不会太俗。希望能在个性化和世俗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希望能在半年之内定下以后发长的基本模式吧,接着再慢慢改进。”
“另外一个头痛的问题是营业员的选择上。一个好的营业员可以通过较高的报酬留住他,但要找十个、二十个好的营业员就难了。”周全一露出迷惘的神态。
发挥优势,稳中求发展
在上海,礼品小店很多,但真正经典的很少。“我们的店,最大的优势在采购眼光和渠道上。我们的货源主要靠三个途径:广交会上认识的做外销的朋友的产品,自己设计制作的产品和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的产品。”周全一这样告诉记者。他们的货,有时真可谓是跋山涉水才来到上海。
可是,开店容易守店难。虽然,周全一的小店已经有了一定的名气,也有一些人和他接洽,希望能做他们的店或者代理他们的产品,但这些都被他一一婉言拒绝了。因为他清楚地记得一个朋友对他的告诫:“你的店,现在不是求发展的阶段,关键是求稳定。”
的确,走之路是周全一的目标之一,但不是在现在。现在,他正准备把家乡的小作坊停掉,他希望能用2年的时间代价全力把现在在复旦、财大和上外的三家店做稳,把自己即将在太平洋和港汇广场的直营店做好,然后再通过有经验的前辈的共同参与和合作,走出一条自己的礼品零售之路。
也许,销售的路很难走,也许会成功,更有可能失败。那样的话,周全一告诉记者也许会走大卖场销售的路。或者有一天,人们会发现,浪漫的“土匪”周全一有了自己的超市。
“我的背后,有沃尔玛的榜样撑着。”坚毅而有自信的周全一眼中闪烁着理想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