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商业日历上,一年伊始通常是一个随意的时点,但今年可能是个例外——如果走运的话。
伯纳德•马多夫(Bernard Madoff)的投资顾问业务在2008年最后几天倒闭,据称他供认了500亿美元欺诈,这给金融界糟糕的一年划上了一个合适的句号。
对美国、欧洲和世界其它地方的其它经济领域来说,接下来的一年同样可怕。现在是非常黑暗的时刻——不仅是对于个别公司,也是对于所有的企业。
对企业而言——包括在圣诞季销售疲软的零售商在内,希望在于,2009年将标志着长期衰退后复苏的开始。美国国家经济研究局(National Bureau of Economic Research)将本国衰退的起始时间定为于2007年12月。
如果这个希望不能实现,那么不仅涉及银行和投行,同时还覆盖了媒体、休闲等消费行业的萎缩,可能是上世纪70年代以来最痛苦的一次。
实际上,现在已经出现了与上世纪60年代到70年代间经济转变明显相仿的特征。上世纪60年代的快速扩张和财富创造,以70年代带来滞胀和不满的石油冲击和西方房地产危机而结束。
它们还加剧了左右派之间意识形态的斗争——以玛格丽特•撒切尔(Margaret Thatcher) 1979年当选英国首相和罗纳德•里根(Ronald Reagan) 1980年当选美国总统而告终。他们将世界带入了私有化、解除管制和信仰自由企业的广阔纪元。
2008年美国华尔街和伦敦金融城的危机,标志着这一时期的结束。出于对企业的信任而为人们所接受的理念——任由金融创新活跃发展的明显好处,监管的有害后果,甚至国有制的不受欢迎——现在突然受到了质疑。
这一点在金融业中体现得最为明显,贝尔斯登(Bear Stearns)、雷曼兄弟(Lehman Brothers)等投行遭遇的流动性危机,最终导致美国财政部购入银行股权。而英国政府最终成了苏格兰皇家银行(Royal Bank of Scotland)的大股东。
金融机构2009年的问题在于能否恢复投资者的信心——这要在资产价格稳定后才能实现,尤其是美国的房价。而其中的难点在于,即使许多证券已被大幅减记,银行还是会面临业务失败导致的亏损浪潮。
汽车业就是金融“去杠杆化”对广泛经济领域的影响的范例。预计美国轻型汽车今年的销售量将要从1700万辆的峰值下降到约1200万辆。不仅消费者停止了花钱,购买新车的贷款也少得多了。
因此,在巴拉克•奥巴马(Barack Obama) 1月份就职时,他的首批决定中将包括如何处理底特律三巨头——目前它们已获得170亿美元的援助,以维持其运营。这项决定不仅会影响通用汽车(General Motors)、克莱斯勒(Chrysler)和福特(Ford),还会影响供应商和经销商。
与此同时,底特律的困境也正在伤害其它产业。汽车公司是报纸和电视的最大广告商之一,同其它公司一样,它们也在缩减广告开支。实力传播(ZenithOptimedia)预计,美国今年的广告开支将会减少6.2%。
上述情况已经影响到陷入困境的报业——美国地区性报业集团论坛公司(Tribune)已于去年12月申请破产,原因是无法支撑萨姆•泽尔(Sam Zell) 2007年82亿美元杠杆收购交易的债务负担。今年,广告开支的下滑还将影响大型媒体集团,乃至网上企业。
实际上,所有面向消费者的公司都面临困境。已经享受了长期增长的奢侈品行业一定会萎缩。在增长期内,该行业内的竞争不断加剧,各个公司充分利用了人们对“可负担的奢华”及配饰的迫切需求。
当然,也有一些前景光明的领域。生产人们负担得起的小商品的公司——最典型的是巧克力——将会经营得不错,这是衰退的必然原则。无力购买高档手表的人需要其它东西来给自己一些安慰。
但总的来说,比起面向现金紧张的消费者和企业,现在最好是待在公共部门,或拥有由纳税人提供资金的客户。公共预算已经收紧,因为税收收入减少了,但许多国家承诺刺激消费,以使自己的经济快速脱离衰退。
这给通用电气(General Electric)等技术和基础设施提供商带来了一些希望。奥巴马的“绿色能源”及改善美国基础设施的计划意味着新订单的到来。
说到希望,也就仅只于此吧。不仅企业面临需求下滑和信贷困难,金融机构也已不再受到满心不快地帮它们纾困的纳税人的欢迎。
迄今几乎没有迹象表明,购入银行股权的各国政府打算将影响力扩大到其它私人部门。但当政治家们获得了可以利用的工具,他们会发现很难抵制使用工具的诱惑。
乘坐公司专机前往国会寻求纾困的底特律三巨头的高管,被公众的反应弄得措手不及。2009年,将会有更多高管发现,他们的世界已经改变。